标题:
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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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北城稚柚。
时间:
2017-9-17 06:21
标题:
黑马
黑马
三叔死了后，只留给三婶一座旧房和一匹黑马。我要说的就是这一匹黑马。听父亲说，三叔和三婶的结合正因为这一匹黑马。然而……
深秋带来的黄叶，赶走了夏季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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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叶子落在三婶的头上，叶子是安静地伏帖在那里。三婶牵着她的黑马，头上顶着飘落的黄叶；瘦弱的马、憔悴的人，配着一张枯萎的叶子，他们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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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的大道。
十字路口看见人影，渐渐看见那人后背纸篓，牛婶迎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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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黑黑的脸孔配着摆动的身子来，有点像一个驯服的猿猴。她说：妹子，狗娃的腿好点了没，你牵着黑马起早进城干啥去？
三婶含泪说：卖马给狗娃治腿，婶。
妹子，别哭。狗娃吉人天相，不会有事。那个撞倒狗娃的司机他会遭雷劈雨打的。
三婶哑着嗓子说：婶，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现在屠场越来越近了。三婶颤寒起来，幻想着黑马被屠刀穿过的咽喉。于是，手中的缰绳脱落了！她茫然晕昏地停在道旁，扭曲着脸哭了起来，慢慢地呼吸着。三婶低声、悲悯地呼唤着：起来吧！走进城去吧！马仍然仰卧着。三婶看一看天空，太阳偏西了。三婶只好用短枝打着它起来，马含泪深深望着三婶站了起来走在大道上。
到屠场时，一个大眼睛的恶面孔跑出来。袒露着胸脯，说话时大着嗓门：牵来了！价钱好说，让我看一下它。那个人打一打马的尾巴，用脚踢一踢马蹄说：一千五。三婶说：它是骏马，再加加吧。三婶拿到一千六转身就走了。她已经跨出大门了，后面喊着：不行，不行，……马走啦！三婶回过头来，黑马跟在后面：它想回家。屠场中出来了一些男人要把马赶回去，可黑马死死咬住三婶的衣角。无法，三婶牵着缰绳给马搔着头顶。它渐渐卧在地面了！渐渐睡觉了！忽然三婶站了起来，奔向大门。在生死离别的一刻，三婶站在大门口回过头流着泪地望了望“大媒人”最后一眼。同时，看见了黑马流下了一颗生涩而圆滚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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