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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凉北离歌 时间: 2017-8-6 02:16 标题: -b-趟过爱河的男人--b-3clky2br

返校复读的日子，就像踩着风，还没来得及品味，三百多个日子已轮回了一圈。　　报考师范的一天终于来临了，普查满怀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踏上了沉甸甸的赴考之路。他欣喜，他激动，然而更多的是焦虑，是担忧。他担心自己名落嵩山，无颜面对父亲在他临考前一天拖着年迈的身子披星出工戴月回家挣来五元钱凑够了他参考的路费，无颜面对自己挑灯苦读，学海泛舟度过的一个春秋。　　考场上，紧贴身子散发父亲体温和汗醒味的几元钱在不时地为他加油、鼓劲；毕业时，几位老师对他寄予的殷切希望又在耳边回响；走出大山，走出土院，走出几代人没有文化的艰涩，像一股春泉在心底涌动，他宛若一匹脱缰的俊马，洒脱自如地在题野上放逐。。。。。。　　命运没有和他开玩笑，上苍没有亏待他。他终于接到了来自天水渭南师范院校那红红的入学通知书。父亲笑逐颜开，母亲笑逐颜开，就连那斑驳苍老的土院，也绽放出前所未有的芳容。　　走进这所梦寐以求的名师院校，普查在学习上如鱼得水，如虎添翼，遥遥领先的学习成绩，在整个校园里让人刮目相看。尤其是那双潜藏的文学羽翼，开始丰满羽毛，开始搏击长空，开始小荷初露尖尖角。校园报刊、杂志上，他的文章随处可见，诗歌朗诵、佳作比赛，他总是名列榜首、独占鳌头。老师为他喝彩，同学为他鼓掌白癜风治疗偏方，他就像沉浸在醉人的花海中。不过，细细端详自己，最在意的，还是雪一次次为他献上那月亮色般的甜甜微笑，那春波涌动的眼神，是相知的欣喜，是相惜的兴奋，是心灵共舞划过时空的倩影。普查知道，雪是他最忠实的读者，也是每文发出时第一个走进他文字的读者，更知道雪在读他文字的同时，读得更多的是他的心。他爱雪，爱她富有诗情画意的名字，爱她回族姑娘别样的机敏与恬静，爱她与他一样崇尚文学的痴情，爱她温文尔雅、娇柔窈窕的动人。为了这份冰晶玉洁的爱，为了带给雪更多的欣慰与充实，他带头组织创建文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学社，编印刊物，举办各类文学演讲活动，积极向社会报刊、杂志社投稿。只要心中有蓝天，生活中就会有白云，当普查的诗歌荣获全国大奖，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奋，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报纸递到雪手中时，雪在五十双多眼睛的注视下，细嫩的脸上立时泛起一阵红润，羞涩地回敬普查一个温馨的微笑，便双目凝神地低呤起那首飞过大江南北的瑰丽诗篇。这时的普查，品尝到了有生以来最美好、最甜蜜的人生味道，二十岁中的他，恍然大悟，这就是爱，这就是生命的真谛，这就是完美人生最真实的翻版。他知道，雪那灿烂的笑容，不只是祝贺，除了鲜花还有鼓励，还有百尺竿头再上一层楼的希冀。他感到了一种力量，感到了一种腾飞的坚毅和执着，他憧憬着美好的未来，遐思着文学的辉煌前景，同时也为自己编织出一个蓝蓝的梦幻，他毫不置疑地断定，只有和雪在一起，他才会有真正的幸福，只有雪的相携相扶，他才不会枉来人世一遭，如果说自己是太阳，那么雪就是月亮；如果说自己是高山，雪就是环绕大山奔腾的江河。总之，他与她的结合珠联壁合，流光溢彩，是最好的人生归宿　　普查越想越激动，越想越幸福，他要向雪坦露心扉，他要向雪倾诉自己对她的深爱，他要向雪用诗人最浪漫的格调去求婚。于是，他决定借着师范第三年的这个暑假返乡，把自己十三岁时，父母东凑西凑凑到四百元为自己订下的那个九岁的娃娃妻一刀两断，轻轻松松去拥抱上苍恩赐他的这份馈赠。　　故乡就是故乡，没有都市里行色匆匆的喧哗，没有为名利纷争的弥漫硝烟，清新的空气，秀丽的山水，明媚的骄阳，柔和的轻风，久违了的感觉，他好感舒畅，好感惬意，他仰天长叹，天是故乡蓝，云是故乡白呀！　　满怀荡漾的春色踏进那方土院，二老为他多日不归喜出望外，还仍是光棍一条的哥哥也惊喜万分。趁着全家人久别重逢的激动与兴奋，普查试探着将这次回家的目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亲人，顿时，屋子里的空气似乎在瞬间里凝固了，一张张满面春风的脸霎时间布满了乌云。父亲沉默了一会儿雷霆大发：你想想为了这门亲全家人吃了多少苦？一家人辛辛苦苦劳动一年，到头来只能拿到几十元，为了还清那四百元彩礼钱，我在放羊的间隙挖药材，捻麻线；你母亲起早贪黑地纺线织布，养猪喂鸡；你哥拼着命挣工分，去大山里拉柴禾换钱；你连高中都没能读完就去几百里以外的林场打工，就说这些我们都认了，可你又怎么对得起与你相许十多年的姑娘呢？我们余家能做那说话不算数的缺德事、让左邻右舍指着鼻子唾骂吗？　　母亲急得泣不成声，哥也气得一言不语。一个暑假竟然没有了往常的欢悦，冷眼相对、郁郁寡欢，把一向酷热灼人的暑假，出落得像严冬一样凄冷。熬过这个漫长的假期，当普查整点行装准备返校时，他没等来父亲没完没了的唠叨，没等来哥送他踏上远去列车时的久久凝神发愣。唯一有的就是母亲和着眼泪那苦苦的哀求：我们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呀！　　冻结了一段长长的日子，疾驰在南去列车上的普查，他的心早已飞回了校园，飞向了日思夜想的雪。他要乐此不疲地继续为她讲自己那没有童年的童年，为她讲打工日子里三次死里逃生的惊险人生，为她讲诗，为她讲海阔天空，为她讲这个没有炎热的暑假　　他要向她坦露自己的爱，向她求婚，娃娃亲纯属古远中国的爱情悲哀，是一种人生的精神枷锁，大字不识的父母不会读懂，哥自幼没越出大山半步，至今光身一人，自然不懂什么是爱情，不过，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的，总有一天会接受自己的选择的。　　普查的心终于云开雾散了，阳光洒满心野的每一个角落，他好想自己能奇迹般地生出一双翅膀，瞬间里把雪拥在自己田野般的胸怀。。。。。。　　普查终于在熟悉的校园与雪相逢了。让他出乎意料的是雪没有了往日的热情，没有了对诗的兴致、没有了听他侃侃而谈的激情，也没有了月前花下双影出没的浓趣。如果说亲人对他与雪结合的反对是一道血淋淋的伤口，那么，雪对他的疏远冷漠就是在伤口上撒盐。他知道雪在自己心中是永远不会融化的，他要找回曾经的雪，找回曾经属于他和她的拥有，向她表白他的爱，向她严肃认真地去求婚，去海誓山盟。。。。。。　　那个下午，踩着悦耳的铃声走进教室，一眼就发现雪的座位空空荡荡，他索性给老师递了个假条，速速跑向雪的宿舍。见到雪，他坦直地问她：为什么不给我回信？为什么？为什么？　　我读不懂！读不懂！雪甩下几个字，不顾一切地夺门而去　　普查青春烂漫的心碎了，从此，他不再去写诗，不再去做那些与文学有关的事情，隐居宿舍三天没吃没喝。舍友们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设法摸透了雪的底细，原来，同一个暑假里，雪也曾把自己的心事告诉过父母，缘于回族汉族间好多不同的民俗，拒绝了她与普查的这场姻缘。　　普查终于明白了雪远离的他的原因，终于明白对他的信读不懂的真正含义。毕业纪念册上，雪颇富深情地为他写下今生也许无缘再见，但我期盼远方的你的来信，期盼品味那含有涩味的诗句。　　一份瑰丽璀璨的爱情就这样告一段落，就这样成为娃娃婚姻、民族隔阂的葬礼。完成四年学业后，他们怀揣沉重的不舍挥手告别，各自北京看白癜风大概多少钱行走在通往故乡的途中。　　回到大山怀抱，普查被安排在一所中学执教。在无法挽回的遗憾与失落中，他很快完成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终身大事。不久，人生也越上了一个高高的台阶，拥有了一个父亲的职称。做一个好丈夫，做一个好爸爸，做一个好老师，便成为心中全新的生活坐标。　　趟过爱河的男人，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还趟过纵横交错的河流吗？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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