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墙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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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为你遮阴
时间:
2017-7-31 04:40
标题:
墙_1
墙
青山黛水,夕阳残照,又是一年稻谷扬花.穆风徐徐张望,眼里迸射出讶异的光芒.瞧瞧后镜里打盹儿的母亲,遂叹道:
"妈,咱镇可变得快哩!两年光景,已经这样好了呢!"
"可不吗?周围邻里都住上楼房了."
"咱家还是没变吧?"
"变是没变,可能蒿草都长满了,毕竟很久没人搭理了."
沐风的记忆里,二十年前的红墙绿瓦逐渐浮上台面.那个修竹环抱、茂林荫翳的小庭院尤其醒目。精致的小青瓦房错落有秩,毗连着围成一圈。他家和他大伯家便安家在此,两两相望。老槐树、花卉、家门口的小桥流水皆尽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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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在目。春花、夏雨、秋月、冬雪渐次漫上一张漫无边际的画布,记忆在二十年前又一次驻足。
那时穆风五岁,喜欢在溪涧里捉鱼。喜欢摆弄大伯家门前的花草。喜欢拾掇院子里的落叶,用线串起来挂在屋檐下。喜欢和邻家的小波捅自家门前槐树上的鸟窝,有一回捅到了马蜂窝,吓得赶紧往大伯家里躲。喜欢在自己家门前的石凳上写字,那上面分明刻着楚河汉界,大伯和父亲几乎每天都对奕,他喜欢在旁边看,喜欢学大伯捋胡须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还喜欢坐在堂屋口,一抬眼便看见大娘在剥黄豆,还有烟囱里升腾起袅袅炊烟......
突然的一次颠簸把穆风从记忆里拽回来,打盹儿的母亲惊醒了,抱怨道:
“这路什么都好,就这道坎儿始终没人处理。”
“妈,咱家不也有道坎吗?明儿个把它处理了吧。”
“去你的,臭小子。”母亲有些恼,轻轻地在穆风身上戳了下。
穆风嘿嘿地笑了。
什么时候有的那道“坎”呢?
只记得那天母亲和大娘吵得很是厉害,穆风小,躲在家里偷偷地往外瞧。父亲因为要守校没回家,大伯闷声坐在堂屋口,吧嗒吧嗒地抽旱烟。
翌日,便有工人在院子中间打地基、砌砖墙。数日后,那道“坎”便横空出世了。每当穆风举目,那道“坎”便突兀在眼前,再也见不到大娘剥黄豆大伯抽旱烟的光景,原来袅娜的炊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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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腰斩断,父亲和大伯再没对过奕,穆风再也不能去大伯家门前拨花弄草......只是无端生出许多争吵,隔着那墙壁,回声断断续续,风声都变得紧了。
院坝因为那堵墙变得窄了,农忙晒稻谷的时候,母亲没少抱怨,可亦只抱怨两句便不了了之,于是那墙仍旧屹立不倒。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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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一日,年复一年,那墙上长出了青苔,没人再去搭理它,仿佛岁月冥冥中接受了它的存在,接受得理所当然。
“小风,等会儿到家时,你自己把礼物交给你大伯,我就不去了。”快到家时,母亲特别交代了一句。
穆风心领神会,略微点了一下头。
少时,车便抵达家门。大伯听见引擎声,早已迎出来。穆风把礼物递给大伯,一溜烟跑去拨弄花草了,过得一阵,绕过那道墙回自己家了。一进门,便呆怔在原地,好一派茅檐长扫净无苔的景象。穆风看了看母亲,心照不宣。
晚餐时,穆风请来大伯大娘吃饭。母亲一个劲儿地道谢,硬要敬大伯一杯,大伯慨然饮下了。穆风提起那道墙的事,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明天我就叫人把它给端了。”大伯平静地说。
“妈,你当年和大娘那都是为了啥吵架啊?”穆风不禁问道。
“说实话,这事我早忘了。”母亲羞赧地答道。
“我也忘了。”大娘也随声附和。
尔后,双方相视而笑。
次日,那墙总算拆了。想到造就这墙的怨怼早已消弭,可这墙竟然依旧矗立了十几年之久,穆风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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