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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无奈的尴尬 1 [打印本页]

作者: @为你遮阴    时间: 2017-7-31 00:40     标题: 无奈的尴尬 1

无奈的尴尬 1
      
   
      
    毕竟是开发中的城市,大大小小.高高低低林立着各种各样的楼房厂房和仓库早已司空见惯.如果在一个环境中呆久了的人往往会渐渐忽略环境每天的零星改变和时代的勃勃生机.到底是二十一世纪,改革的春风温柔地吹拂了近三十年,遍地的游子渐渐忘却当年离乡时的各种兴奋紧张和恐慌,一切都自然而然,一切都按部就班,偶尔让人们记起的温情或激动渐渐被麻木.一切真实的本该各种各异的情感也逐渐地被现代化修葺地整齐规范和实用.
    厌倦,现代生活最普遍的情绪,厌倦了忙碌,厌倦了空虚,厌倦了无聊,在厌倦中希望,希望哪个时候突然出现个什么人,发生件什么事.希望突然改变现状的无聊空虚和忙碌.每天的希望,每天的失望,已经让陈世宏懒得希望.日子就北京白癜风专科医院咨询这样平淡委琐地循环,当年火车载负着他对陌生生活的种种激动和恐慌已经慢慢消匿.引证了流行当时的一句经典歌词---才知道平平淡淡返返复复才是真.
    正午十一点二十分,陈世宏随着蓝领黄衣的人群流出厂门,混入烈日拥抱的小街,他无意摸了摸略显零乱的头发,是应该去理个发,这个样子去接客人多少有点邋遢.上周六,李融融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是要来找他.如果说这个电话是十年前达来的,那他的反应肯定没有现在这样迟钝.李溶溶是他高中时是暗恋,那时的她落落大方婷婷静缄颇有莲花风采---可远观而不可逗玩.高三分科的时候,陈世宏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才和她意外的同在一个班级,打了一周的腹稿准备偶遇的寒暄被突忽其来的紧张改成视而无睹的镇定,和他同行的王振宇莫名其妙地听他分析了刘姥姥三进贾府的背景与意义.直到毕业联欢还没有一个同窗知道李融融
    还有他这样一个爱慕者,他被挤在爱慕群的外面.
    如果说单相思的爱慕最为纯洁,那么陈世鸿的爱慕确实纯洁,他为她列出了一大把可以胜任男朋友的名字,但最终被一一删去,倒是李融融在他留言册里留下了"......我不知道你是怎样想的,但我对你一直有一种莫名的向往.不管我们以后飞得多远,我始终相信有一根纤柔的心线会永远通犀着我们的情感".让陈世宏兴奋甜蜜了无数个晚上,经常半夜醒来,亮了灯翻开留言册默默地看着这些文字出神,然后摊在肚皮上.只可惜这些含情脉脉的文字没有生命,爬不进他有生命的肉体,倒是他有生命的肉体溢出很多情感丰富的油脂,滋养了这载满柔情的纸张,让它臃肿,腆起许多凹凸不平的小肚.
    陈世宏接到李融融的第三个电话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这时他已经在汽车站等候了十来分钟.这是他意料中的事情,但陈世宏接到电话心里还是涌起一阵宽舒.他怕李融融先到汽车站,她一到汽车站肯定会给他打电话,那样他说不出一个圆满而经济的迟到理由.他在理过发后才记起自己的出租屋还一遍狼藉.毕业十多年了,他虽然没有田铮宁一样可以拿出一个市水利局副局长的头衔来标榜,也没有象朱思敬一样可以带同学故友去参观的中小型企业现场.福州治白癜风最好的医院但是他还是认为自己的人生位置并不低贱,他管理着一个千来平方四十来人工作的仓库呢.他不能让一个阔别十多年的同学看着他伤心或者流露出鄙夷的目光.因此他先回了出租屋,干练地搞了一次5S突击活动,把摊在床上的东一本西一本的书本归类在床头码好,为了更接近随和,他还有意在枕头旁边放上两本摊开的书.至于那个坏了两个月的电脑也应该从床底下搬出来,放在书台上,拆开主机的盖子,表明刚刚坏,他正在维修.
      
    他明明知道李融融乘火车到达广州应该是下午两点十分,走到客运站等车坐车,到达这里至少要一个小时.但谁也不能保证不发生意外,比方说李融融来看他就是一个意外.尽管学生时代他堷恋过她,在毕业后的那几年不露声色地打探过她的踪迹,可是到了97年,也就是毕业后的第五年,他在和同学谢峰的聊天中得知李融融嫁给了在深圳一家灯饰厂任生产经理的朱思敬.他的那段暗恋就在失落里完整地平静下来.毕业后他没有感觉到李融融说的有一根纤柔的心线怎样通犀着他们的情感.
      
    十多年了,连那些间或联系的同学都如开发区上空的星星,被现代化的污染遮障得日渐珍稀,李融融的出现无疑是他渴望情谊中超出了希望的希望.他本以为与李融融的缘份就在那留言薄里完美结束了,他最大的愿望也只是许多年后,李融融偶尔翻出当年的毕业集体照片时,会记起他-----陈世宏也曾经爱慕过她.
      
    这十多年里,陈世宏也追求过女朋友,他追求的女朋友大抵都以李融融作为参考物,所以结局都一样,给他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最后都融入与时俱进的社会,给那些点缀时代进步的弄潮儿弄去,作为他们成功的点缀.当然,陈世宏也被人爱慕过,他处变不惊坐怀不乱无所谓式的麻木给那些谙世不深的少女一个想象的空间.他有时诙谐幽默谈笑风生,有时候沉默吝言故作高深.那些女孩儿们以为那就是潇洒和深刻,所以她们象一缕缕微风不时送来一束诡秘的微笑,在陈世宏心湖泛起一层层涟漪.微风不久,心湖最终归于幽然的平静.也就没有出现过一个较为完整的浪漫故事.
      
    随着年龄的增长,陈世宏慢慢招惹了家乡媒婆的青睐,当然,随着年龄增长的成熟与稳重,加上他憨厚的相貌也征服了家乡许多女孩的母亲.在他母亲的催促下,2003年年底他终于结束了单身男孩的生活,娶了邻镇一个胡小娟的姑娘作媳妇.当时胡小娟二十五岁,中专毕业后在深圳打工也有六年,结婚前陈世宏的丈母娘经常跟他母亲说起她的闺女眼高手低,天天说什么不让须眉,却把自已的个人问题给耽搁了.而她母亲也常常对亲家母说自己怕儿子太老实,属迟熟品种.然后一齐慨吧世道变了,现在的儿女不知道做父母的怎样心,接着又说到是棵树就有藤来缠,是匹马就有人去骑之类,最后一起哈哈大笑爽朗地违心地称赞对方的儿女.现在做儿女的陈世宏和胡小娟非常如他们愿地结为夫妻了,用不着她们心,可他们不知道做儿女的夫妻生活并不象她们看到的和谐甜蜜.在新婚的晚上,陈世宏也看到了胡小娟羞涩的脸红,但瓜却不象自己真实的惊奇.所以,他老感觉自己吃了亏,冤枉了三十年的贞.私下里胡小娟也经常流泪,埋怨母亲不该严密地把自己在深圳被人骗取感情的经历予以隐瞒,甚至教唆自己永远不要说出来,现在自己没有说出来,陈世宏也不提及,但是自己却明显地感觉出陈世宏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无所谓----他有所谓.
      
    如果我们说结婚后的陈世宏真的心如止水麻木的话,那么我们都错了.在车站等候的十来分钟,陈世宏意想翩翩,想象着十五年过去的李融融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琢磨着她十五年过后突然出现是什么原因,有什么动机,幻想着十五年过后李融融带给他一些什么样的故事.正在想象琢磨和幻想中,手机响了,"喂,陈世宏吗?我已经到汽车站了."
      
    " 我也到了,我看到你了,你等会儿."
      
    与想象中没有很大区别,李融融依然一头长发,只是以前束个马尾巴,现在披着穿在身上典雅休闲的职云南白癜风业女装也只比以前的清纯多了几分雍贵,如果说以前的李融融是一朵含苞乍放的莲花,那么现在应该是一朵淋漓酣致的睡莲.陈世宏走近握手时,看清了丰润睡莲一天车旅 留下的疲惫,也看清了酣致睡莲新修饰过的脸上被新汗水侵润的痕迹.可又不好意思多看,因为以前明亮的大眼睛现在平添了许多煽情的妩媚.
      
    "你还是那么腼腆."
      
    "这是一种天性"陈世宏连忙接话,柔和却清晰地说道:"你以前高贵的气派不知挫伤了多少同学的自信,我们只敢远远地躲在你的背后看你.前些天,接到你的电话我简直受宠若惊.腼腆是惊出来的."
      
    说得李融融心里煞是舒服,她没想到陈世宏会油嘴一时间骄傲又幸福的红晕不受控制地爬上她高贵恬适的脸庞,竟不知应该怎样说话了.只好不好意思地捊了捊地上行李箱的把手.
      
    "这样吧,我先带你去我的出租屋,你冲个凉,休息休息.我呢,还要去公司,打工的生活就这样.我六点下班,一二十分钟就回来带你去吃饭."
      
    在TAXS上他们聊了些学校旧事,陈世宏并没看出或听出李融融找他有什么事情.事先说好的电话如期地打过来,于是陈世宏把她送到出租屋,没逗留就回了公司.
      
    晚上陈世宏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让休息的李融融电视机还开着,房间也被重新收拾过,找到被自己遗忘的厨房一看,厨房一切井然.正纳闷着李融融去哪里了,厕所里一声很大的淋水声吓了他一大跳,感情李融融正在洗澡,于是慌忙回到房间茫然地看起电视来.
      
    十来分钟李融融才出来,提着水桶,桶里装着洗过的衣服 ,准备去阳台晾.陈世宏侧头看见李融融半湿的头发挽在头上,洁白的圆领衫隐隐约约凸现着她丰满而不失苗条的曲线.黑色的紧身短裤紧裹着她圆滚的大腿,不觉下体涌起久违的冲动,一下子茫然不知所措.直到李融融走到阳台间他有没有多余的衣架时才想起他应该帮她晾衣服.帮她晾衣服时,李融融离他很近,洗发水沐浴露清新的芬芳搀和着女人的体香重得陈世宏热血沸腾,偶尔的肌肤接触更让屏住呼吸的陈世宏脸涨得通红.
      
    一瞬间,陈世宏的理智告诉他自己这种时候千万要把持住,一失足而成千古恨.
      
    "我请你去吃麦当劳吧."好不容易晾完衣服,陈世宏赶紧说.
      
    待了好一段时间李融融才幽幽地说:"就这个样子?我头发还没干呢,再说我也要换件衣服吧."
      
    陈世宏迟疑了一会,"那我先冲凉,写字台的抽屉里有个吹风,你吹干了头发,换件衣服,待我洗完了,一块去吃点东西."
      
    其实陈世宏冲凉的时间不长,穿上衣服走进房间,发现李融融并没有换衣服,也没有吹头发.她头枕着棉被斜躺在床上,象是睡着了,陈世宏轻轻叫两声,她没有反应.陈世宏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遍,看了李融融几眼,走到床前默默审视着这张曾经非常心仪的脸庞怜惜冲动疑惑,突然间又产生了莫名的恐惧.他甩了甩未干的头了,然后慢慢退出房间,轻轻带合了门,漫无目的地走到熙熙攘攘的小街.
      
    房间里的李融融并没有睡熟,陈世宏走了以后,她恍然地躺在床上,继而坐了起来,沉默一阵,突然抽泣开来.天知道这包含着无数的伤心和怨恨,伤心着自己失落的爱情,怒恨陈世宏的木讷与怯懦,她更恨朱思敬,把十几年前自己拖他带给陈世宏的几封信都私自藏了起来,甚至在上个月把它们象降物一样扔在她面前,咆哮着:"-----你自己就是个荡妇,你不是一直念念不忘那个陈世宏吗?还跟我耍泼,我是找了女的又怎样?你也去找啊,去找你那个陈世宏就怕他不敢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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