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凌晨两点,寒冷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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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北城稚柚。
时间:
2017-7-7 18:15
标题:
凌晨两点,寒冷的风
凌晨两点,寒冷的风
凌晨两点,电话铃卖力地响起来,在这个城市渐渐归于安静的时候响起来。已经是深冬了,窗沿上满是水珠子。我这时正睡得酣,被这半夜的电话吵醒。
电话是安心打过来的。电波那头的她的声音显得憔悴。我有些惊讶,她说已经到火车站了,叫我过去接她。她从另外一个很远的地方来这儿看我 。
挂上电话,我赶紧穿好外衣,起床出门,推着电瓶车往路上走。
这时候天气很冷,相当冷。
我心里一心想着她憔悴的声音,于是加快了速度。咧咧寒风刮过耳际,我的脸刺啦啦的疼,手也冻得麻木了,我还是丝毫没有慢下来。
忽而地,只不知道怎么的人从车上就飞出老远去,人一下子就没了知觉。
我醒来的时候,我第一眼看到了安心。还是在那马路上。
她对我笑,我的头脑有些混沌。
我问,你怎么在这儿?这是哪儿啊?
她就是对我笑,不说话。
啊!我惊呼,因为我低头看到浑身都是血。
我?当我往她看,我明显地感觉到她的眼睛里有异样。我打住了说话,环顾四周。心里不由得又是悸动起来。
这个地方明显的如此熟悉。
我爬起来,看到电瓶车还是跟死尸一样的躺在寒风中。
这个地方还记得么?安心盯着我问。
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空气中有什么不对的,很紧张。
我一回头,看见了安心向电瓶车走去,向我招招手,脸上还是依旧挂着笑,但我这时候总感觉透着一丝异样。
她推起车子,说,上来,我带你。我就上了车,坐在后座上。
车子发动了,还是很冷的风送耳侧嗖嗖刮过,这会儿刺骨的疼。
去哪儿?我疑惑的问。
她没回答我。
我悻悻然,车子在公路上的冷风中行进。
我在车上往四周围看,心里猛地就是不停地抽搐起来,这分明如此的熟悉。
是了,这是,去火车站的路啊。分明就是去火车站的路啊。
我开始糊涂起来,我就在脑子里思考这是怎么回事儿。可怎么也没法想到。
速度越来越快,我开始不安起来,我就喊,安心,这是要去哪儿啊?安心。
但她就像疯了似的,一点不听我的,毫不减慢速度。
我的脑子里渐渐一片空白。我渐渐感觉到整个人被架空,渐渐失去意识。
渐渐地一些画面转进了脑海。
那是五年前。
五年前,我是个贼,是个偷自行车的贼。
那时候,我上大一。那时候,安心大四。
那天,跟人钱输了很多,心里很憋屈,就喝了很多酒。
一如平常,那晚去踩点。踩好了点,晚上两点多就准备行动。
那是一辆洋红色的安特轻便自行车,一看就是个好货色,能值个好几百块。就停在学生公寓外面的草坪上的很多车子中间,但却是相当起眼的。
我那晚喝的酒很多,胆子也就相当的壮,再加上输钱的不痛快,战战兢兢的就朝目标进发。
这活儿,在我手里就是轻车熟路,不费多大力气,就撬开了那把锁,嘴里还边哼着边推着车就走。
这时候,忽而身后出现个身影。
这当真是“人的影树的皮”,把我吓了个够呛,借着酒兴,回头看去,却是个长得很好的女孩子。这时,我就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加上酒精的作用,更加不知道怕了。她就是狠狠地盯着我,我当时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我看她一阵,见她没有动静。
我一把就扑上去,把她按在了草地上。胡乱地就做起野兽的行径来。非常奇怪的是,她居然完全没有挣扎。
月亮渐渐地躲进乌云里。
第二天,我在一张浸满香气的床上醒来。
除了我,还有个样貌端好的女孩儿。
我醒来的时候,她正看着我。我这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我穿好衣服赶紧逃离。她也并没有追出来。
一个星期后,两个星期后。很平静。
我在校园中游荡,看着或匆忙的或悠闲的人群,我以为那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我正准备忘记那晚发生的事儿。
虽然我到这时也没有搞明白很多事情,但我并没有绞尽脑汁的去想。
但现实生活往往是不会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的。
这天中午,我刚起床,正准备出去吃饭,手机响了。
我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很自信的接了就说四个字“你打错了”,然后马上就挂掉。也没怎么在意。因为,我一直就是一个人,从小到大,很少有人给我打电话的。在我的意识里,会给我电话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更别说会有陌生的号码了。我在心里想,就是个打错的电话吧。就出去吃饭去了。手机就扔床上。
走到路上才发现,没带钱包。于是往回去拿钱包。
一进门,就听到手机一直在床上响个不停。
拿起来一看,还是那个号码。总共只一会儿,就十几个未接。
我有些奇怪,就回拨过去,电话通了。
“喂?”我试探地问。
那边没声音,但明显地感觉到那边有人在拿着听筒。
“喂?”我又问,良久,那边才有个清脆的声音应道“你有东西落我这儿了。”
这声音很好听。但不知为什么总觉着带着淡淡的伤感。
我一愣之后,才想到,那晚以后,我的身份证丢了。我当时还以为就是丢了,也并没多在意。心想,回头补办一个就好了,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因为,这东西我用的本身不多。
“你是谁?”我就问。
“你来拿吧,那地方你知道”然后她就挂断了。
“喂,喂喂”
我畏畏缩缩地来到那天从那儿逃出来的地方。一个年轻女人的住所。
我鼓起勇气,敲了她的门。门开了。
我一时有些无措。到这时,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吸引我去的。事实上,就是一个身份证,我可以完全不在意的。
我在心里想,这么些年,我早就养成什么不在乎的孤僻的习性了。
哪怕是偷车被发现了,顶多拘留几天,又在乎一个身份证为的什么来?我就是这么想的。
此刻,我却在接了电话后,来到这个房间里。
我终于看清楚了这个女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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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
房间里很明亮。
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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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看着我,眼睛里略带着笑意,那种略有忧郁的笑意。
我从头到脚感到发麻。想说话,喉咙里又有哽咽。
我站在门后,她就一把过来抱住了我。
……
她就是安心。
这之后,我们就住在了一起。
我再也不用去偷车了。我可以吃现成喝现成的。因为,安心有很多钱,虽然我不知道她总有那么多钱是哪里来的,我也不想知道。
这样,安心从大学毕业,我读到了大二。我们一直住在一起。我就和这个比我大4岁的年轻的女人睡在同一张床上。我乐此不疲。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她从来不说,我也不问。反正跟她在一起,我生活过的非常的奢靡。我想那可能是我一生中最惬意的一段时光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很久。
我只知道,她有一种习惯,每个周六,她都不会回来那屋子里住。我从来没问过她。因为我知道,她不说,问了也不会说的。
直到有一天,不是周末。
很晚了,她没有回来。
我已经在床上了。很晚很晚,她还没回。
我清楚地记得,那晚的风特别大,也很冷。
我心里有些忐忑,不过也没多想什么。只是等她回来。
渐渐的趋于睡眠状态。
电话响起了,是安心。
我慵懒地拿起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也没说话,大概是半睡眠状态的缘故。
“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吧,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语气中明显很羸弱。
“什么?”我还是没有完全清醒。我只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走吧,今晚就走,离开这个城市,到乡下买块土地,盖个房子过我们的日子。”
“什么?”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我已经买好火车票了,500万。够我们到乡下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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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了”
听到钱我就顿时精神起来。才意识到她不是开玩笑。
于是,我赶紧收拾起,出门推起电瓶车上了柏油路。
走一段,远远地就看见她在路边等着我。
昏暗的路灯下,明显看到了被寒风吹得通红的脸。还有一脸的忧郁。这是我认识她一年多来对她的算得上最直观的认知了。她似乎有心事,很忧郁。可我从来没猜透过。
她看着我,给我两张卡,一张是身份证,一张是银行卡。
“这里面是500万。”
“500万?”我有些茫然起来。
“是的,500万,你的名字的户口,密码是你的生日”她看着我,在寒风,在路灯下,她的眼睛布着有血丝,有些渗人。
“答应我,带我走,永远对我好,答应我!”她言辞中有些切切。
我茫然。脑子里嗡嗡地乱了起来。
500万,都是我的了。这个时候,她要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的。
我就说,我答应你,永远不会抛弃你。
于是,她坐在后座上,电瓶车向火车站进发,准备离开这个城市。
渐渐的,心里头的兴奋越发地膨胀起来,我加起速度来。
500万,我脑子里就渐渐地只剩下这个概念来了。。
忽而,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加起速度,在一个下坡的时候,把速度加到最大,一下子,这个女人就从后座甩出好远。
我从她身上拿着车票离开。
一滩鲜艳的红在我的兴奋心情下根本地被蒙蔽了。
我后来才知道,在那个午夜过后,晨报刊登了离火车站某地段的一则交通事故。在四年前,有一位女孩也在这里被摔死。那位女生有一个相当好听的名字,叫安心。
(后记:加缪存在主义认为:世界是荒诞的,人必定带着破裂生活。存在主义第一原则是:人除了自己所认为的那样以外什么也不是。我尽量地想从社会秩序价值观的构造上去架构一个真空的人的心理状态。小人物在大的社会背景下的命运遭际,向来是我想要去剖析的。这样的人物充满了生活的矛盾的挣扎。这两个人物,都是小人物。不起眼的小人物。在社会经济结构的构造中,参与的是无足轻重的角色。甚至在经济高速发达的文明不断前进的同时,这个小人物的群里别渐渐地越发忽略。变得自生自灭。在这种社会心态下的人的价值的畸形膨胀,不得不令人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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