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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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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1 07:38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加为好友  QQ
私奔

私奔
      
   
    当看到那几个字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像个孩子一样哭泣,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这样轻易的失去所有。
    生活就是这样,你永远都不知道它会发生什么。
    川一开始当然也不知道。
      
    在他准备婚礼的时候,川还在想明晚的洞房该怎么过。说实在的,他是有点恐惧。川不是那种很老成的男人,在这个偏远的农村,他保有大多数人的淳朴与无知。
    川在婚礼前一天的晚上有些不知所措。父母都在忙碌,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囫囵觉的双亲此时却仍是红光满面,看得出来,他们很兴奋,但与川很不同的一点是,他们的兴奋中还透着一股子难以遮盖的幸福。
    川的父亲走过来拍着川的肩膀说:“孩子,早点睡吧,明天就成家了,这是你最后一晚的单身觉啦。”
    父亲笑了起来,笑声中有一种川二十多年未曾感受过的油滑。
    川开始觉得有点异样,他不习惯父亲今天的说话方式。川没接父亲的话头,说到:“爸,我出去买点东西。”
      
    川原本没想过要买东西的,他只是想躲过父亲。可是,他出了家门以后却不知道该往哪去,街道上已经黑的透透的,只有街转角的那个小卖铺还在努力的睁着一盏模糊的灯。川就想:“去买包烟吧。”
    川走到小卖铺里的时候,看见溆正在落泪,泪光在模糊的灯光下像一颗陈旧的珍珠。但这颗珍珠还是吓了川一跳,他木在门口,不知道怎么是好了。
    溆一定是感到了川的到来,她反而把头压的更低了,等溆终于抬起头的时候,川已经看不到泪水。溆挤出一脸勉强的笑容问到:“川哥,你要些什么?”
    川愣住了,几乎忘了自己是要来买什么,好半天他才说:“来包烟吧。”
    溆很利索,随手就递过来了一包,正是川平时爱抽的牡丹。
    川并没有在小卖铺停留,他拿着烟就转了回去。
      
    当第二天阳光洒满人间的时候,川已经穿好了西服,打上了领带,一双黑皮鞋也擦的晃眼。川在想,迎亲车已经出发,再有五十分钟,新娘就该到了吧。
    川站在门口,在别人一片片的祝福声中,时间像水龙头上的水滴,悄悄的装满五十分钟的容器。
    新娘下车的时候,川的脸红了一下,他低下头抱起她。在川的怀里,她娇小的如同一只可爱的动物。川的胸口感觉到有一只手在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他在那一瞬间真的觉得幸福,他甚至想以后他们就要如此靠近,彼此抓紧。
    川低下头,看见了她脸上的胭脂,她的脸微微有一丝红晕,川突然就想吻下去。
    当然,川并没有吻下去。他不是那种可以如此放开的男人,于是,他就在忙碌中等待夜晚的来临。
    川记得,那天家里找来了个老旧的录音机,里面在重复的放着那首《纤夫的爱》:等到太阳落那西山沟,让你亲个够。
    川在刚听到的时候,脸上还红了一下,他觉得这是是谁故意在放给他听。他甚至想找个空隙去把它换掉,可是那天他真的很忙,朋友的敬酒,长辈的祝福,让他一杯杯的喝下,直到喝醉,他自己都开始唱起来: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川是轻易不唱歌的,这次如此高兴大家也不意外,谁娶亲时不高兴呢?但生活中永远都不缺乏爱凑热闹的,有人大声吼了起来:“川唱的什么,妹妹你坐床头?”
    人群里都笑了起来,川醉的一塌糊涂,反倒也跟着笑了起来,于是人群的笑声就更放肆。
    川不知道是怎么把客人送走的,当他酒醒的时候,他看见和衣而卧睡在身边的新娘。川使劲的摇了摇头,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他望着新娘鼓鼓的胸脯,体内有种莫名的冲动一下子流遍全身。川在那一瞬间是感激父母为他主持的这门婚礼的,虽然在这之前,他也只是远远的看过她一眼。
    在一张铺着大红被褥的床上,在一片模糊的灯光的映照下,川竟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如此动人,仿若一个坏坏的尤物,让他不能自制。他几乎是在一刹那就把手伸了过去,他刚触到胸前的那块柔软,新娘猛的就叫了起来。
    那叫声如此凄厉,仿佛是深夜里被人追杀的狼因极度恐惧而发出的尖叫。
    川一下子愣住,他望着新娘惊恐的眼神不知如何是好。
      
    川那天晚上睡的依然是个单身觉,虽然他躺在双人床上,虽然身旁就有一个身体丰腴呼吸动人的女人。川那一夜睡的很痛苦,他开始第一次失眠。
    而川的这个新娘,让川以后的每个夜晚都开始变的漫长。
    她总是不怎么答理川,在新婚的前十天里,他根本都不让川碰他的身子。直到第十一天的时候,川终于爆发出了男人强悍的一面,川把她压在身下,疯狂的掠夺,直到一切安静下来,川才看到她脸上爬满的泪水。
    川觉得沮丧无比,他骂了句娘就甩门出去。
      
    川又去买了包香烟,他走到小卖铺的时候,看见的不是溆,而是溆六岁的弟弟。川觉得很奇怪,平时都是溆在的,于是,他就随口问了一下。那个六岁的孩童,他张大了嘴一字一句的说到:“我姐姐出去了。”
    川也没说什么,他转身走的时候就点燃了一根烟,依旧是他平时抽的牡丹,而今夜却有许多的苦涩。
    川把烟踩到了地上,并且骂了句娘:“你奶奶的!”
    当然,川不是在骂烟,他在骂家里的女人。
      
    大概是过了一个月的时候,川才知道溆弟弟所说的“我姐姐出去了”是指溆出远门了。
    在这个偏远的小山村,女人出去的并不多,当然嫁人是例外,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在溆的家人终于包不住的时候,街头巷尾就都在议论纷纷:
    “一个女孩子,出去能干什么?”
    “是啊,都到了嫁人的年龄了。”
    “听说是偷跑出去的,所以才瞒了这么久。”
    在农村,这些流言就像是长了翅膀,没几天,大家就都知道溆这女娃偷跑出去了,更有好事者,纷纷猜测溆是跟人私奔了。
      
    又过了几天,川看到东街的张老太和西街的王大妈在嚼舌根,那两个长舌妇说话倒是一点都不避嫌,川在老远就听见了,张老太说:“你知道吗?听说溆那疯货是怀孕了才跑出去的。”
    王大妈一脸的惊奇,作出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语气夸张的说到:“呀!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她也真不要脸!”
    川走近了,他冲着这两位上了年纪的长辈笑笑。川本来不打算说什么的,可是那个张老太一下子就凑了过来,她神神密密的对川说:“哎,我说你媳妇咋样了,怀上了没?”
    川听完脸就红了起来,他一时不知道怎么来回答,于是,他笑了笑就想离开。可是张老太还抓住他不放了,继续说到:“还没有,是吧?我说小川子,你可要抓紧呀,我看了你媳妇,那身板,一胎就是俩啊!”
    川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支吾了好半天,最后,他只好讪讪的说:“是啊是啊。”
    张老太于是就满足的笑了起来。川在她笑的间隙,像只敏捷的老鼠似的逃了回去。
      
    回到家门口就遇上了母亲,母亲看看街上没人,就把川拉了过去,问到:“川子,你东街张大娘说你媳妇保准一胎生俩,现在有动静没?”
    川听见这个就头疼,他想这个张老太还真是宣传到位,连他母亲都知道了。川笑了笑说:“妈,你别慌,这不才结婚不到两月嘛。”
    母亲看出了儿子的不自在,于是说了一句“我做饭去”就转身进了屋里。
      
    川在晚上回房的时候,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女人。妻子已经不再是新娘了,她也不复有新婚那天让川的怦然心动。川现在看着她,川对自己说:这也就是个一块吃饭一块睡觉的人,我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我。
    川在想到这的时候,心里觉得一阵悲哀,他想起了溆。他想好歹溆是跟自己喜欢的人跑出去了,不管别人怎么在背后说,她现在一定很幸福。川这样想的时候,心里就一片酸楚,他不知道当初父母是怎么看上这门亲事的。懵懂的他当时以为,婚姻就是两个人的搭伙吃饭,却从来没想到,没有感情的生活会如此无聊。
    川的心里开始乱了起来。
    他不想再跟她睡下去了,他想既然她不喜欢自己,又何必把她绑在自己的身边?川在想要不然就离婚。
    离婚,这个词冒出来的时候,川打了个冷战。在这个僻远的山村,从有人类繁衍到今天,还没有一个离婚的先例。如果他离了,那估计换来的就跟私奔的溆一样,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川于是就努力打消这个念头,他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用被子把脑袋裹起来。然后,他在晚上就做了个噩梦,他梦见自己是一只茧中的蚕,丝越缠越厚,可是他始终无法把茧咬破,最后他被闷死在那个厚厚的茧中。
    川醒来后满头大汗,妻子在旁边躺着,看着川的激烈反应一句话也没说。
    在吃早饭的时候,妻子突然问了一句:“王大川,你想跟我离婚,是不是?”
    川手中的饭碗一下子落地,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何如此厉害,仿佛有洞人灵府的魔力。川没有说什么,他很快就扒完了饭,然后跑了出去。
幸福只是人们在瞬间的感觉     
    川走在大路上,身边的行人跟他打招呼他也顾不上说男的此期征应忌之物话。他失魂落魄的跑到了野外的地里,现在正是春天,麦子绿油油的,仿佛是一整块柔软的地毯。
    川找了个地方躺了下来。他躺在麦田里,耳朵被麦叶子扎的痒痒的,衣服里面的身体也有一种凉凉的快感,他干脆闭上了眼睛。
    他今年二十三岁,结婚不到两个月,可他仿佛比过了一辈子还漫长。他想起家里面那个所谓的北京白癜风医院女人就烦心,于是,他就老想起溆。他是越来越羡慕逃离的溆了,他想如果现在有谁跟他,他也带她去私奔。
    他甚至幻想了种种私奔后的幸福,他们会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快乐的小宝宝,也会有一屋子装也装不完的幸福,他会抱着她睡觉,会亲吻她的耳垂,在冬天有雪的日子里,他就拥着她在被窝里看落雪,然后到晚上带她出去看雪停后天空中闪亮的星星。
    川想的很美好,他在这美好的幻想中沉睡。
    当川终于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天仿佛要下雨,于是,他不的不又跑回到家里去,妻子正躺在床上睡觉,川回来她也没有起来看一眼。
      
    川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他经常一个人出去想好多,然后又默默的走回来过以前的生活。川的妻子一直没有如张老太说的那样一胎生两个,她的肚子一直很安静,如同死寂的墓地。
    川的母亲开始着急起来,她总是拉住川不放,川已经懒的解释,他总是笑笑,不说什么。
      
    溆是在五年后回来的,她开着一辆大家只在电视里见过的汽车。
    当溆下车的时候,她的家门口早已经围满了人。溆一个人,穿着一身素色的衣服,谈笑间一种摄人心魄的镇定。那个曾经说溆是怀孕而私奔的张老太,跑过来一脸激动的说:“好啊好啊,溆这娃,从小我就知道有出息。”
    溆一直在笑,她没说什么,在外面的几年打拼,已经把她锻造的成熟而稳重。
    溆跟每一个围过来的乡亲说话,还给小孩子们发糖果吃,那个下午,溆的母亲老泪纵横,她抹着溆的脸一直在哭泣,她说:“娃,你受苦了啊!”
    溆的母亲这一说,张老太顿时不好意思起来。人群在慢慢散去。等到晚上的时候,溆跟母亲说:“今晚让我再卖一次东西吧,我明天还得走,生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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